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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虞郎妙華【7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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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虞郎妙華【7】

虞郎才不甘願就這麽讓小姐離開人世間呢,他透過魚嘴吐出來濃密的泡泡,那當中的靈氣給妙華小姐輸入生命力,而他的真氣也耗費的差不多了。

他不過是得道的小小錦鯉,得道全憑機緣。

他像是孤勇者,也如同妙華,在魚族中曾被忽略被欺淩,他竭盡所能地達到靈根等級,到如今也是比最低的略高而已。

府尹大人全家上下十分吃驚,都已經斷了氣的小姐怎的又活過來了,甚至氣色比之前紅潤精神煥發。

家人開始憐惜她了,日日過來探望,還帶著各種營養吃食,也陪她看書聽戲,出門賞花都派人緊緊相隨。同輩們對她的看待別於昔日,丫頭婆子打更的老仆人也將她的事兒說成佳話,妙華小姐是貴氣盈門的象征,閻王不敢收,都沒藥可醫了還就好了過來,這就是咱們府上的好兆頭呀。

市集上人們開始議論她,認為她是上蒼派來的祥瑞之星,府尹官邸內外皆感到榮耀。

這是她初次感受到家人的重視與關懷。

心理散發出來的幸福感,就連身邊的人都似乎跟著沾光呢。

虞郎一直笑望她,它看著她親昵地道謝,心裏的話它能聽見明顯,她說它是她的福份。

所不同的是,虞郎再也變不出來人形,只能吐泡泡,用它大而圓的魚眼睛呆萌看著她,無甚感知和反應力。

虞郎繼續進入成精的路途,它太想成為非一般的魚兒了,很想和她說話,想被她當成知己。

又是四季的輪回,春夏秋冬去了,虞郎不停躍出水面也修煉,太想回到昔日的靈敏,想擁有人類的能力,和妙華賞花看流水風景,聽戲看熱鬧還要去冒險,就如人間的情侶那般相約。

想到這些,虞郎有這念頭也更加努力了,他得不計一切。

他用記憶,搜尋了書中印象,就為了找尋一副俊挺男子樣貌為他所使用。

妙華不知喜歡不。

應該會吧。

它會讓她滿意的。

它雀躍般跳出水面,妙華就靠近魚缸笑著看他,伸手觸碰它魚頭還在它身旁劃水跟隨它的動作,外面落花輕輕飄進來她衣襟,這瞬間的時光是多麽綺麗美好,而他卻說:“虞郎,我該出嫁了,對方是我心儀的男子。”

妙華這麽一說,虞郎有些不信,仰望了這麽多年的女子呀,心中萬千縈繞都是她,她此刻就觸碰著它的頭,還那麽愉快表示她即將成婚。

還是她心儀的男子。

誠然,她不能和一條錦鯉成婚,她是堂堂正正的千金大小姐,她那麽聰敏善良。

好吧,這樣也好,看著她成婚也是好事兒。

之後的日子裏,虞郎還是魚兒原身,被帶到夫家的魚缸裏偶爾躍出水面看著妙華成婚,聽著她和丈夫的歡愛,有了孩子,依偎在她丈夫身旁,還仰望他說,要和他白頭偕老終此一生。

未料到,她的丈夫在高中進士這年的任期中感染了瘧疾,回到家裏第二天就一命嗚呼沒再醒來。

她傷心難過了很長日子,吃不下睡不著就伴隨著她丈夫靈柩不分離,她絕望如杜鵑鳥的涕泣,聲音逐漸失去,鬢邊紅翠暗淡空靈,最後摔成血一樣紅的一地哀婉。

虞郎躍出魚缸水面,吐著濃密的泡泡,眼睛看著她,消減她的孤單。

哀傷停頓了,婦人望見她那魚缸邊沿的魚,那可是她親密相伴多年的魚精,她忽然打起精神來,即可整理姿態:“拜托你了,虞郎,再托你的福份,能不能讓我的祿生醒過來?你可以的,一定能的!”

她丈夫就是祿生。

虞郎想不到,這些年過去了,再次開口對他傾訴的妙華這麽直接地索求,而她過去的元神與靈力早就給予她了,哪裏還有?

妙華啊妙華,你還是那時為了救他這條魚和那獅子狗鬥志鬥勇的妙華嗎?現在的你涼薄無心也不留情面在心中,癡狂到要他虞郎放棄所擁有的根本,就為了她的凡人丈夫祿生!

幾乎不用多想,虞郎依然答應了。

妙華匍匐在地淚如雨下,那般姿態不是他願意多看的,她還臥床多日不言語。

虞郎心頭繞不過深埋的情份,她抽離了她的心,辜負了他的情意,可他決定這是最後一次。

祿生又覆活了,妙華臉上重拾笑意。

她的日子又風光無限,富貴滿堂了,她喜氣盈門就大擺宴席招待親朋。

人們當街議論,妙華夫人真是貴氣逼人祥瑞漫天,事事如意,王母娘娘的庇佑呢。

她的女兒出嫁兒子娶親,孫輩誕生,她活得很豐盈富足,京都的上層階級連綿不絕地登門拜訪,就為面見祥瑞人會事事順遂,當然,他們不會空手而來。

他們許諾追捧她的兒子,使她的女兒福運高照,兒子仕途上扶搖直上,甚至那帝室妃嬪都隆重款待她,讓她兒子成了京都的府尹,而她獲得一品誥命的封賞,真正地有了富貴傍身。

這時候,誰還會想到,她少女時候曾經是不被重視的可憐小姐呢?

當然,京都貴婦人圈子中很多人嫉妒她,她們和那些不看好她的男人們聯合起來。

在一個晴空驟然變作大雨磅礴的傍晚,她丈夫忽然帶著個嬌媚的女人一閃而去。

半夜歸來,她那丈夫在她房間裏布下鐵柵欄陷阱,這是旁人的唆使和用計。

妙華反應很快地跳出來,她用金釵刺穿了英俊男人的咽喉,血管被戳破,人癱倒在地不斷地出氣兒,虞郎看的過癮又心裏感到無比地爽快舒服。

妙華在絕地反擊時候裙角被柵欄勾住,她腿部齊腰而斷,她哪裏能撐得住這危機?

虞郎心疼地傾其所有,他幾乎什麽都沒有了,唯獨那活命的一粒拇指大的玄珠,他很不舍得很小心地刨除臟腑內,分半給 妙華服用。

現在這麽做,它是甘願的。

妙華今後就會是它的女人,歸屬它一手照顧。

虞郎忘了,妙華和它不同,她很排斥這玄珠的。

服用過後體內形成劇烈的逆流,她昔日嬌艷面龐蒙上猙獰邪惡,她言語含糊,不梳妝打扮也不整理釵環服飾,完全沒心思在任何事情上。

她這般孽障又不成體統,她癲狂起來披頭散發,雷雨交加的夜晚出走,她身體輕盈極度又飄忽不定,夜半回來攜帶人的骨髓一瓷盅,吸食骨髓會讓她獲得短暫安寧。

“她安寧時候可恢覆昔日美好姿態,可你願意看到她遭受這般折磨啊?”梨花端詳著問那美男子。

燈盞內火花搖曳,燈花如縱容大笑的女子那般肆意艷絕,讓燈前朦朧中出塵脫俗的男人容顏似輕霜淡抹。

“是的,那就讓她永遠不要醒來。”美男子半閉著眼睛,捏著茶盅微微回避視線,他手指骨節修長,握著瓷盅的手勢迷人優雅,琥珀色的茶湯沒剩多少,溫熱微散的是他的氣息縈繞在茶盅周圍。

“中秋夜裏,是我尋了一同修道的五百年鱉精,獲得鱉精為我助力使用我身上一半的鱗片,變成短矢,戳中她命脈,而她就躺在她內室床榻上,不會有多少人看見她的。”

“他們都以為她癲狂病發作了,雖然她醒了也清明了,她舊傷覆發了狀態很不堪,她沒能再下床去後花園賞荷。”

梨花望著美貌男人,真心想不透他的意願。

“可你的玄珠是會延續她命脈的,怎還是讓她離開人世了?”梨花想到他為了她奉獻他修為的基本玄珠一半,他這是重情義了。

說到這裏,男子眸中劃過深深無奈,修長手指的骨節捏緊了瓷盅,豐厚唇抿著欲言又止,而後緩緩一語:“你說的對,她還是沒能留在人世間。”

梨花來到小怪物躺著的小塌邊沿,為她撥開了覆蓋眼睛的一縷發絲,將床頭那盞夜燈弄熄了,開門出去對那魚精招手:“一同前往。”

山巒起伏在夜幕下略顯,梨花和魚精迤邐而行至府尹大人家的莊園附近,那裏的流瀑被改道破壞,他們翻過山頭找到他家祖墳。

青石板鋪的路徑,那祭奠的石碑幾乎半人高,還是稀有隕石打造,走上衣冠冢那石屋樣的入口,上面大字顯示出府尹家的前幾代人物名字。

梨花打開空間戒指使用一工具撬開石門,門內漸漸寬敞處停放一棺,木料很新。

梨花看看四周,對魚精說:“應該就是這個吧?你要不要看看。”

她雖這麽說,也明白魚精或許什麽都知道,只是它心理蕩漾的情緒覆雜而猶豫。

這地方置了一棺,又並非有陪葬品器皿什麽的,這麽隨性。

他似乎不能相信事實,忐忑不安又十分很想看個究竟,他將松明擱在一旁,很小心地推開那蓋子。

墓葬地宮外布置的華麗排場,但這裏面這麽淩亂無秩序,任憑誰也會猶豫忐忑吧?梨花這樣猜測他的心思。

她拿過來松明照過去,那魚精閉上眼睛,手裏還舉著棺材蓋,但好奇心超越謹慎的當下他看清楚了:“不是她,不是的,妙華沒有這麽年輕!”

裏面身量更嬌小的女子身體,那並不是府尹大人的高堂老母,其實是另一位二八女子,和癲狂到時而不能清醒時而又無知覺的,可不就是府尹大人的千金小姐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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